在其他小說和電影中,常常能見到一位角色堅守道德底線,不願逾越限制,我們透過他們的眼睛看世界,見證他們如何克服逆境。然而,在《殺禪》的世界裡,每個人都淪陷於自身慾望的掌控之下。這裡沒有所謂的「好人」,每個角色都被慾望所囚禁,在黑暗中徘徊。
以下有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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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主要在講六個逃兵,如何相遇、結拜成為兄弟,在大哥于潤生的帶領下,闖蕩江湖黑道,爭權奪利。
老大于潤生瘦瘦白白高高,是個聰明且知道如何煽動人心的人。他從一開始就在物色適合幫助自己實現夢想的夥伴,然後結交這些人成為拜把兄弟。在領導方面,他善於利用資源,了解如何將適合的人放在適合的位置上。
老二龍拜是一位神射手,可以在半里之外用箭精準射死敵隊將領的腦袋。雖然眼力很好,但在識人方面不及老六白豆,因此當白豆被賦予指揮和招募工作時,他心裡其實有些不平衡。
老三葛元昇是一位啞巴,是裡面殺人技術最強的人。但他的殺氣重到已經入魔的程度,開始對虐殺人上癮,不分男女老幼。在戰爭時期,這樣的人很好用,但在太平盛世時,如何處置這樣的人也成為了老大于潤生的一大難題和隱憂。
老四齊楚一開始看起來最無用,武功不強,性格軟弱。但老大于潤生和老六狄斌發現他的長處在於頭腦和記憶力很好。例如在大戰時,他能夠記住整個城鎮的巷弄地圖,或者處理記帳等事務,頭腦僅次於老大。因此,他被放在策略的位置上。
老五鐮首,過去曾是個和尚,因為某些事情被逐出也遺忘了記憶,有驚人的力量,是個高壯漢子,男女都莫名被他吸引,但他常會思考人生的意義,也想找回自己的記憶。他的武力有被好好利用,但老大也常不知道他腦袋在想什麼。
老六狄斌是個矮小的漢子,他不是武功最強的,也不是膽子最大的,但他的共感能力很強,也是大家關係的潤滑劑,懂得識人用人,所以被老大派去招募新成員和總指揮,老二因此很吃味。
看老大于潤生如何從一無所有,如何運用每個兄弟的專長來達到他的目的,會很佩服他的領導才能。
老大于潤生和他的六位結義兄弟,背景各異,但都具備軍人背景和專業技能。從一無所有的狀態進入漂城,他的選擇不是馬上大手大腳地展開行動,而是找了份藥房小販的工作。同時,他告誡其他兄弟不要加入黑道,避免惹事,各自尋找正當的生計。這主要是因為漂城裡存在兩大黑社會集團,分別是「屠房」和「豐義隆」。
于潤生的聰明之處在於,他知曉在進入新環境、新產業之前,掌握資訊的重要性。他花了一兩年的時間,深入了解這兩個集團的背景、主要幹部的性格、喜好、習性等等。當他掌握了詳盡的資訊後,才施展各種策略,確保自己的權力和利益得以最大化。
相較於現代職場,如果一進入新公司就急於革新、破壞舊規矩,而不先了解目前公司為何運行,儘管一些現行規則看似不合理,最終往往會陷入失敗、黯然離開的局面。
在《殺禪》中,幾乎每個角色都深陷於自身的慾望中,不論是為了金錢、權力、女色或是個人私慾,甚至包括被視為最具人性的老六白豆,為了實現兄弟的夢想,也不惜殺人放火,害死了眾多無辜的貧民。
我一直對於老大于潤生背後推動他的力量感到好奇。他為了得到所渴望的東西,竟然可以殺掉對他如親生子般愛護,並準備將未來領袖之位傳給他的黑道大佬,甚至連自己未出生的兒子也能犧牲。他更私下派遣老五去執行任務,趁著老五出差,指使與老五相愛的女人去色誘他人,只為達成自己的目的。
于潤生終於在京都取得地位,然而,當他以為勝券在握時,卻被更高層次的人狠狠打擊,一夜之間,他的計謀化為烏有。第三集的中段雖然稍顯平淡,但最終,老四齊楚,這位一直被認為溫文爾雅、書生氣的人,也在慾望面前屈服,帶來了整本書的高潮。
最終,于潤生真的實現了大逆轉,登上權力之巔。然而,他的人性也在這過程中逐漸喪失。
對於後面登場的人物,我感到非常可憐無力。幾乎每一個人都身不由己、下場淒慘。
五哥鎌首看到社會的不公不義和貧富懸殊,召集農民和窮人起義,最後率領四十萬大軍幾近勝利,卻發現他所佔領的地區,仍然受到剝削和貪污。最後心灰意冷,投降後遭受酷刑,死於非命。他明明是想做好事,卻未能善用自己的力量和領導魅力,更加未能有效管理龐大組織、正確傳遞、行銷他的理念,導致整個樓歪掉。
老六白豆意外殺了自己養育多年的黑子,而且黑子還是他深愛的五哥的小孩。為了心中那段過去美好的兄弟情誼,他不敢做出改變,也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。他認為,拼命維持現狀就能保留以前美好的回憶。老六一輩子忠誠無悔,對每一個兄弟都付出最多感情,最終也因心灰意冷而走上刺殺他一輩子尊敬的老大于潤生的道路。
最後,這部小說中的角色眾多,命運多舛,他們中的許多人最終都走向了悲劇的結局。雖然最後一集讀來感覺沉重,但這部作品深刻地反映了作者年輕時對於社會現況的洞察和思考。與《武道狂之詩》所傳達的正面能量相比,《殺禪》則展現了更加真實、殘酷的人性,讓人不得不深入思索人性的複雜性和社會的無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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